第(3/3)页 金舒地狱。 贝编地狱。 剑林地狱。 孽镜地狱。 血池地狱。 这十八层地狱,各自掌握在尸鬼族的抬棺鬼、打灯鬼、招魂鬼、噬生鬼、黑白无常、十阎罗、四殿下、大小鬼王……手中,厉害无比。 而在这十八层地狱中,尤以泥黎地狱、黑绳地狱、朱虫地狱……这几个地狱为甚。 泥黎地狱——天上一天,地狱五千年,痛苦伤悲,不分昼夜。 黑绳地狱——兀鹫啄心,难以愈合,心长一分,啄食一寸。 朱虫地狱——倒灌蜂蜜,蚂蚁啃噬,万虫攻心,痛不欲生。 …… 吴画见江湖如遇大敌,抚摸着手臂微微一笑:“放心,我不会将你放在那泪火地狱,因为那里除了天天飘灰,什么刑法也没有,只适合存放十二花神的魂魄,供我狭乐,而你……” 江湖在这吴画低头的瞬间,立即释放出了五重境的枯荣意志,可还未等“荣”的力量施展开,无穷无尽的黑暗便将江湖淹没了。 边秋一雁,惊散晚云。 少年踉踉跄跄的走在路边,撞翻了一面酒旗,和十几个盛酒的大瓮。 店家骂骂咧咧的将酒旗扶正,指责少年不该如此鲁莽。 少年神色迷茫,看了看四周,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,对着店家深深稽首,声明自己虽身无分文,但愿意以琴音来抵,弹奏一曲《水龙吟》,还望店家不要嫌弃。 店家摇头摆脑的同意了,少年入座,且唱且奏: “弃我去者,昨日之日不可留。 乱我心者,今日之日多烦忧。 长风万里送秋雁,对此可以酣高楼。 蓬莱文章建安骨,中间小谢又清发。 俱怀逸兴壮思飞,欲上青天览明月。 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消愁愁更愁。 人生在世不称意,明朝散发弄扁舟。” 歌声朗朗,琴声悠然。 众人如痴如醉。 一曲毕,少年抱琴而走。 途经一座荒凉的古塞,塞外正值黄昏,青冢林立,纸钱稀落。 少年喃喃自语:“我是谁?” “我从何处来?” “要往何处去?” 大风刮过,一条明黄色的黄巾落在了少年的手上。 原来这是昔日跌水国的大纛,如今跌水国国破家亡,这大纛也再无依傍。 俄顷,一位挎着竹篮的白衣少妇朝着土坟走来。 见到少年,大吃一惊:“你是……太子殿下!” 少年微微讶异:“我是太子吗?” 妇人言辞恳切:“妾身曾在皇都见过太子出巡,所以认得,太子殿下,您带着跌水国的大纛,是否要重整旗鼓,还我山河?” 少年惨笑一声,将大纛扔在地上,抱起古琴,慢慢走远。 时间如梭,光阴似箭。 少年或乘一叶扁舟,过江畔渔火。 也曾转竹林深处,看僧人诵佛。 山河寂寞,大地无声。 新的国度已取昔日的跌水国而代之,且蒸蒸日上,百姓安居。 唯独少年…… 唯独少年像是这寂寞天地的一名旅客,没有归途,没有归处。 彳彳亍亍,独揽月下萤火。 坎坎坷坷,坐看云起云落。 寂寞啊寂寞…… 是人生百无聊赖,难以排遣的寂寞…… 多年以后。 一位老者途经酒馆,再次将酒旗撞倒,年轻的店家再次骂骂咧咧的将酒旗扶正。 老者深深稽首,要以琴声来抵酒债。 店家笑着说,他的爷爷也曾告诉他,昔年有个疯子与他一般,撞翻了酒瓮,弹了一曲《水龙吟》,琴声极好,歌也极妙。 老者颤颤巍巍的调试着琴音,抚琴再歌: “弃我去者,昨日之日不可留。 乱我心者,今日之日多烦忧。 长风万里送秋雁,对此可以酣高楼。 蓬莱文章建安骨,中间小谢又清发。 俱怀逸兴壮思飞,欲上青天览明月。 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消愁愁更愁。 人生在世不称意,明朝散发弄扁舟。” 一曲罢,众人皆拍掌称好,唯独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娃娃,好奇的走了过来,一脸天真道:“先生的琴声很好,曲也唱的美,只是歌里有山有水有美景,先生在哪里呢?” 这一刻,老者如遭雷击,难以回答。 “我……我在……” 良久的沉默,却没有想出回答,老者状若疯狂的击打着自己的头,将满头白发一根根扯断。 “我在哪里?” “对啊,我在哪里???” 众人吓得不轻,纷纷逃走。 店家脸上的表情也从欣赏转变为厌恶,连忙叫酒保将这个老疯子扔了出去。 老者浑浑噩噩的佝偻着身躯,抱起了自己的琴,往远处走去。 经过关塞时,一片白色的纸钱从眼前飘过,飘远…… 是谁家又添了新痛? 一位白衣妇人挎着篮子,呆在原地。 “是你!!太子?!” “你是跌水国的太子殿下啊!” 老者睁开浑浊的双眼,看向面前这位任时光匆匆、年轻依旧的妇人。 耳边那位顽童的话,蓦然响起。 ——“先生的琴声很好,曲也唱的美,只是歌里有山有水有美景,先生在哪里呢?” 第(3/3)页